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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西南

2020-4-10  9:55:00         稿件来源: 四川经济日报

□ 周蓉(广安)

开完会回家已经11:40,我在小区门口下的车。这天一早出门我就把饭盒放在小区门卫室,然后赶去四公里外的学校上班。

下班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小菜馆,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母亲,可是已关机。小菜馆是楼下的邵哥开的,可惜我只留了他的微信,想必他正忙着,微信电话打不通,也无法让他提前做好丸子汤了。

小菜馆有两位大姐也在等烧好的丸子汤,打包带走。因为这家馆子离县医院近,又在热闹的定远街,邵哥说门市是自己的,利润看得薄,因此食客络绎不绝。我还是等丸子汤烧好装入保温桶才打饭的,干饭面上再舀一大勺菜叶子稀饭,因为不这样父亲的假牙嚼起来可能很费劲。已经过12点了,看来已没时间赶回去午饭,又拿了个一次性饭盒,舀了一盒饭。

这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小巷。我曾经千百次穿梭于此。民以食为天,这条街汇聚了百万武胜老百姓开门七件事的日常。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,因为母亲电话一直没打通。

这是一条植满温馨的小巷。千百次,我曾牵着贝比的小手穿梭于此。过了定远街就是八字街,遥遥望见Z校教学楼会议室(我曾经工作过的学校)。一边走一边打通了父亲主治医生的电话,美女医生很客气地说去转告他们我送饭来,让他们不要回去做饭。

这是一条越走越神清气爽的小巷,穿过八字街,路过蜂窝煤市场,直插好吃街。而上次走过这条街,仿佛是上个世纪。那时候的我,一边走,一边练习脱稿演讲,旁若无人气定神闲;一边走一边编辑即将发出去的活动新闻报道。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忙碌成为生活中如影随形的新朋友,再纷繁的琐事也只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这成了常态。再一次回眸Z校的会议室……

爸爸,快来吃午饭喽,看我给您带来什么好吃的!每次走到病房门前,我都要朗声嚷嚷这几句。并非刻意追求人未到、声先闻的效果,而是预告:您的小棉袄来了,您一天最快乐的时刻刻来了!父亲此刻脸上已笑成一朵花。

穿过四条街,从定远街赶到中医院也不过10分钟。其实我的心早已从星辉中出发,风雨无阻。父亲电话里说要想出院,昨晚上我再次清洗好饭盒,并一早放小区门卫室,只为他们能早点吃上喷香的午饭。学校组织开学防疫演练工作,连续两天开会,回家还要辅导毕业班上网课的孩子。我已经两天没来医院探视。您闻到了吗,今天的丸子汤真的好香呀!母亲也笑着迎上来,说手机忘充电关机了。她揭开饭盒,把饭腾到碗里,又舀了几个丸子端给父亲,然后才给自己分。

以前父亲很多次问我,蓉儿你最喜欢吃什么?我不假思索地说你们最喜欢吃什么,我就最喜欢吃什么呀。戴假牙的父亲喜欢吃丸子汤,我自然端起碗,默默低下头找寻保温桶里的小白菜。小白菜也不过寥寥几根,我就夹了几根蜷缩成一团的菜叶子,大口大口下饭吃,丸子半个都没动。父亲母亲却一个劲对我说,吃吧,多吃几个丸子吧。我说:唉!家里经常吃,孩子爸爸做的丸子汤我们都吃腻了呀。一边说一边往身旁母亲的碗里夹丸子。母亲啊,俗话说,床上一个病人,床下一个罪人。母亲,您多吃几个丸子,您这段时间最辛苦。母亲吃着吃着,突然放下碗筷扭头说,这汤好喝,于是端着汤,走到病床前:周先生,别噎着了,来喝口汤。然后我扶着父亲的背,让他慢慢坐起来;母亲把汤递到他嘴边。父亲呷了一口鲜汤,啊,我的儿好孝顺啊!……

那么爸爸,你快快好起来吧,等出院回了家,我顿顿做你最喜欢吃的。父亲听了开心得像个孩子。那一刻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,赶紧别过脸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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